作者：大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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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国一篇名为 Cluster of Brain Tumors Discovered Among Nurses Who Worked on the Same Maternity Floor at a Boston Hospital 的报道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更触动了每一位医务工作者的神经。

报道称，截止今年4月，麻省总医院牛顿-韦尔斯利分院5楼产科共有11名护士先后出现健康问题，最终确认其中有5人患有3种类型的良性颅内肿瘤，脑膜瘤最多，另外6人情况不一，部分出现无明确原因的头痛。

据悉，该院是当地专科设置最全面的顶级医疗中心之一，历史悠久，名气不小。而面对这一极具争议的现状，医院则表示，当前检测结果显示院内“没有环境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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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

2016年发表于 Neurol Clin 上一篇关于脑肿瘤的流行病学论文中写道：虽然中枢神经系统肿瘤很罕见，但它们在儿童和年轻人中占癌症死亡人数的30%和20%。纽约大学医学院神经内科神经流行病学系统计显示中枢神经系统肿瘤预计占2015年癌症新诊断的1.4%，其中脑膜瘤是成人中最常见的脑肿瘤，占美国中枢神经系统肿瘤登记中心脑肿瘤的36%。该登记中心估计2015年大约有24000例新的脑膜瘤在美国确诊，估计发病率为7.61/10万。

据官方资料显示，麻省总医院牛顿-韦尔斯利分院约有3700名员工，其中医务工作者有一千多名，如果仅仅只统计这3名患脑膜瘤的护士（其他人是否患脑膜瘤，尚不清楚），那么该院的脑膜瘤发病率是3/3700，在该院医务工作者中的发病率是3/1000，均远远超过7.61/10万。

此外，更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如果在同一个大型医院里有3名脑膜瘤患者，那确实不足为奇，但当这3名患者均来自于5 楼产科时，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那么，背后是何原由呢？

其实，关于脑肿瘤的发病原因，既往的论文资料已经提出并研究了许多可能导致脑肿瘤发生的环境风险因素，但很少有明确的证据。既往的研究已经描述了几种工业和职业暴露与脑瘤之间的关联，但尚未得到大规模数据的证实。不过，有研究表明，电离辐射、遗传易感性、免疫反应与过敏这三个风险因素与脑肿瘤的形成有明确关系。

1.电离辐射

最常见的辐射诱导肿瘤是脑膜瘤、胶质瘤和神经鞘瘤。放射治疗和诊断放射诱导胶质瘤的中位间隔为9至18年，放射诱导脑膜瘤的中位时间通常更长，为17至23年。暴露于辐射的婴儿特别是初期就被暴露的婴儿患放射诱导肿瘤的风险最高，风险随着暴露于辐射时年龄的增加而降低。有证据表明，在较高的辐射剂量下，发生辐射诱导肿瘤的风险更大，这与剂量反应关系有关。一项对暴露于0.07Gy至10Gy颅骨辐射的患者的大型荟萃分析报告称，胶质瘤的相对风险为每Gy0.079至0.56，脑膜瘤为每Gy0.64至5.1。

自20世纪80年代蜂窝式移动通信问世以来，人们一直担心暴露于射频电磁场的风险可能导致脑瘤的发病率升高。迄今为止最大的病例对照研究——INTERPHONE研究，样本包括来自13个国家的5000多例脑膜瘤和神经胶质瘤患者，没有发现与使用手机相关的神经胶质瘤或脑膜瘤风险增加的证据。

2.遗传易感性

遗传方面，脑胶质瘤、脑膜瘤、I型神经纤维瘤存在家族聚集性，芬兰有1例家族性胶质瘤患者15q23-26.3基因位点的外显率较低，但大多数病例中家族聚集的遗传基础尚不清楚。

3.免疫反应与过敏

免疫方面，大量研究显示过敏和自身免疫性疾病与神经胶质瘤风险呈负相关。在多个研究小组中发现，有过敏或各种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患者患神经胶质瘤的风险降低，胶质瘤患者的总IgE水平降低。确切的机制尚不清楚，但可能是由于过敏和肿瘤相关免疫抑制患者的肿瘤以及免疫监视增加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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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

当此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医院方面也给出了积极回应。

在一份公开声明中，该院的一名代表表示：“我们了解情况后，就立即组织多部门并邀请外部专家一起进行广泛的调查，为了评估该区域可能存在的环境暴露，医院于去年12月在遵循CDC指南下进行了全面环境评估。基于当前结果显示，我们的设施不存在环境风险。一直以来，我们的医务人员和患者的健康福祉绝对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医院也出具了一份详细的“五楼工作环境报告”，该报告已与护理协会人员分享。该报告解释了环境问题并提供了最新的调查情况。报告显示：5名患者被诊断为3种不同类型的脑肿瘤，所有病例都是良性的（非癌性的），唯一一种出现不止一例的良性（非癌性）肿瘤是脑膜瘤。” 脑肿瘤研究人员解释说：“脑膜瘤是最常见的脑肿瘤，它是围绕在大脑和脊髓的膜中生长。”

工作人员也解答了对便携式X光机的担忧，工作人员称从2020年到2024年，在五楼共进行了668次便携式X光检查，但却不会造成伤害，因为医院使用了X射线安全技术。

他们也使用盖革计数器（用于测量辐射的电子设备）进行检测，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增加的电离辐射水平”。同时也明确了四楼药房处理化疗药物时使用了独立通风系统，也无外泄风险。

关于肿瘤与Covid-19大流行期间戴口罩、去污程序有关的问题，医院表示，作为调查的一部分，我们对医学文献进行了全面审查，没有科学证据表明长期使用口罩与脑肿瘤的发展有关。关于大流行期间N-95呼吸器的去污过程和重复使用，医院去污系统使用汽化过氧化氢，导致水和氧气分解，因此不会留下化学污染物。

医院也提及了水质检测问题，马萨诸塞州水资源管理局会定期对其饮用水进行检测，当前医院委托了第三方进行检测，目前正在等待结果。

因此，基于以上结论，医院给出的回应是，“牛顿-韦尔斯利医院没有环境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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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

对于这个回应，马萨诸塞州护士协会并不认同。该协会认为，医院只与少数护士进行了交谈，并不能代表整体，而且进行的环境检测也并不全面。该协会直言，医院不能试图通过预设的结论来解决现有的问题。

当前，马萨诸塞州护士协会正通过调查问卷、电子邮件和电话的方式收集信息，已收集到300多份医务人员的健康反馈。

马萨诸塞州护士协会表示：“虽然我们目前无法发布具体数字或其他诊断信息，但我们会在验证完这些信息后保持调查结果的公开透明，这个过程对于支持牛顿-韦尔斯利医院的护士而言，至关重要。”

无疑，牛顿-韦尔斯利医院的医务人员对自身的健康状况是无比担忧的，一位确诊颅内肿瘤的护士在接受采访时更是直言，这绝对不是巧合。

此外，这也不是国外第一次报道“脑瘤集群案例”了。

2023年美媒就曾报道过六名前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球队费城费城人队的球员因患同一种脑肿瘤而去世，调查结果发现，该案例可能与人造草皮中的有毒化学物质有关。

2022年，在新泽西州伍德布里奇市的一个高中，跨越20多年间，有100多名前学生或员工患有罕见癌症或肿瘤，该案例的调查仍在进行中。

对此，肿瘤专家认为，类似的脑瘤集群极其罕见，最终确定该医院护士脑瘤的病因可能“极其困难，甚至不了了之”。尽管这可能不是最好的回答，但环境中存在某种未被发现的问题是最大的可能性。

参考文献：

[1]McNeill KA. Epidemiology of Brain Tumors. Neurol Clin. 2016;34(4):981-998. doi:10.1016/j.ncl.2016.06.014.

[2]Herholz K, Langen KJ, Schiepers C, Mountz JM. Brain tumors. Semin Nucl Med. 2012;42(6):356-370. doi:10.1053/j.semnuclmed.2012.06.001.

[3]Alexander V , DiMarco JH. Reappraisal of brain tumor risk among U.S. nuclearworkers: a 10-year review. Occup Med 2001;16(2):289–315.

[4] Walter AW, Hancock ML, Pui CH, et al. Secondary brain tumors in children treated for acute lymphoblastic leukemia at St Jude Children’s Research Hospital. J Clin Oncol 1998;16(12):3761-7.

[5] Braganza MZ, Kitahara CM, Berrington de Gonza´lez A, et al. Ionizing radiationand the risk of brain and central nervous system tumors: a systematic review.Neuro Oncol 2012;14(11):1316–24.

[6]Group IS. Brain tumour risk in relation to mobile telephone use: results of the IN-TERPHONE international case-control study. Int J Epidemiol 2010;39(3):675–94.